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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今读》
《论语》作为中化文化的源典,其论证的主张思想已浸透到到中国两千多年的政教体制、社会习俗、心理习惯和行为方式里去。如何在新的“文化重建”里使古老的典籍重新释放出新的活力?李泽厚先生的《论语今读》便是这样的一本书。
李泽厚先生的《论语今读》完成于1989—1994年期间,此书不是简单地对经典做出字面上的训估与注解,而是在“半宗教半哲学”的对话体里分离出“宗教性道德”(内圣)和“社会性道德”(外王),前者成为个体的生活意义和人生境界的追求而后者创化性成为现代政体的形式,由此培育人性情感、重视和把握个体命运之偶然的“文化重建”。本书自安徽文艺社出版以来,大受欢迎,此次三联书店新版(2004-03),更加精美完善,值得珍藏。
李泽厚成名于20世纪50年代,美学观卓然成家。半世纪来,学界与李泽厚同调者有之,立异者有之,但没人会忽视他的著作。《论语今读》为李氏近年力作,应是缘于使命感的驱使。
《论语》曾被神化,弄得古代每个士子都不得不呕心沥血苦读。但是,今人对其误解还是太深了。这些误解在李泽厚眼里,轻者,近一个世纪哲学史专家们写出一本又一本或赞赏、或批判、或“批判地继承”的各种各样的大小著作,以为这样就处理好了孔子、《论语》和儒学;重者,“以理杀人”、“以革命杀人”,便惨剧重重,层出不已。同时,也培育了一大批“假道学”、“伪君子”和“马列主义老太太”。
他要做的,便是对这一“半宗教半哲学”的文化神髓既解构又重建的工作。这可不是简单地对经典做字面上的训估与注解,而是着力于培育人性情感、了解和区分宗教性私德与社会性公德、重视和把握个体命运的偶然。
《论语今读》的体例分为译、注、记。“译”尽可能保持原貌,采用直译,对专有词汇如“君子”、“小人”一律不译,重要的词汇如“仁”、“礼”、“义”有专门说明;“注”则参考朱熹的《论语集注》、刘宝楠的《论语正义》、康有为《论语注》等多家注,力求精简全面;“记”是李氏的评论、札记和解说,或讲本文,或谈哲学,或发议论,或表牢骚,或就事论理,或借题发挥,并无定规,文体活泼。
二千年来,重新解读《论语》的著作何止千万,李泽厚却自信《论语今读》有新意。通读全书,觉得李氏自信得不无道理。
新意之一,是将《论语》与其他经典对比来读。例如: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李在“记”中说:“就认识论,与康德所说‘感性无知性则盲,知性无感性则空’,几乎同一思路。这一道理至今不过时。东海西海,此心相同,此理相同。”又如: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李在“记”中说:“生烦死畏,追求超越,此为宗教;生烦死畏,不如无生,此是佛家;生烦死畏,却顺事安宁,深情感慨,此乃儒学。”
新意之二,是借《论语》针砭时弊。例如: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李感慨:“父母多能记得子女年岁;‘父母之年’,今天又有多少记得?”又如: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李译为:孔子说:“古时的学者是为了改进自己,今天的学者是为了教训别人。”并发议论:“君不见,好些风头正健、时髦十足的青年学人(其实也未必都年轻),专以践踏他人炫耀自己为学问志业乎?”
新意之三,是以凡人的视角来看孔子。例如:子见南子,子路不悦。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李译为:孔子拜会了南子,子路不高兴。孔子发誓说:“我如果做了错事,老天会惩罚我!老天会惩罚我!”在“记”中说:“《论语》中的孔子是生动活泼的活人,有脾气,有缺点。‘南子’据说是一个‘淫乱’的国君妾妇,是一个‘不道德’的人,孔子却拜见而不避,甚至使亲近的学生怀疑而不高兴,可见孔子与后代假道学大不相同,并不装腔作势,而是有高度灵活性的。”
李泽厚早年名满天下,树大招风,后辈学人以他为桥,饮水思源者众多,而过河拆桥者自然也不少,只是这种作风实在不合孔夫子的教诲。李泽厚在书中不免借《论语》来浇胸中块垒,对青年浮躁作风的批评,散见于书中多处。如在论孔子的“欲速则不达”时说:“近代中国求速而不达之经验固惨痛矣。所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即如此。今日急进青年虽模式不同,学说亦异,却仍不脱此轨,可伤。”又如在论孔子的“当仁,不让于师”时说:“可惜如今是‘当名,不让于师’,总以为天下第一,举世无双,老师更不在眼里了。”
当然,李泽厚并非一味批评后学,对老人的不良作风也照样针砭。如论孔子的“君子三戒”中“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时说:“‘血气’、‘精力’包括身体和心理,特别是老人贪恋已有之名位利禄,患得患失,迎合当朝,丑态毕露,虽白发岸然的名学者亦不或免,今屡见之矣。”
借助李泽厚的解读,用平常心读一读《论语》,真不失为一本好书。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李泽厚 著名哲学家,湖南长沙人,生于1930年6月,1954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巴黎国际哲学院院士、美国科罗拉多学院荣誉人文学博士。李泽厚成名于五十年代,以重实践、尚“人化”的“客观性与社会性相统一”的美学观卓然成家。八十年代,李泽厚不断拓展其学术论域,促引思想界在启蒙的 路径上艰辛前行。九十年代,李泽厚客居美国,出版了《论语今读》、《世纪新梦》等著作,对中国未来的社会建构给予沉甸甸的人文关怀。
请读片断: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译】
孔子曰:“聪明的人喜欢水,仁爱的人喜欢山。聪明的人活动,仁爱的人安静。聪明的人常快乐,仁爱的人活长久。”
【注】
《钱解》:道德本乎人性,人性出于自然,自然之美反映于人心,表而出之,则为艺术。故有道德者多知爱艺术,以此二者皆同本于自然也。《论语》中似此章富于艺术性之美者尚多,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俯仰之间,而天人合一,亦合之于德性与艺术耳,此之谓美善合一。善美合一,此乃中国古人所倡天人合一之深旨。
【记】
用山、水类比和描写仁、智,非常聪明和贴切。作为最高生活境界的“仁”,其可靠、稳定、巩固、长久有如山;作为学习、谋划、思考的智慧,其灵敏、快速、流动、变迁有如水。真正聪明的人之所以常快乐,不仅因为能够迎刃而解各种问题,而且因为了解人生的方向和意义而快乐。“仁”则似乎更高一层,已无谓快乐不快乐(见前)。他(她)的心境是如此平和宁静、无所变迁,成了无时间的时间:寿。“乐山”、“乐水”,是一种“人的自然化”。“人的自然化”有好几层意思。例如各种体育活动便有发展个体、肢体、身体的力量和能力,从社会异化中解脱出来(但今天的某些体育竞技活动却严重地被社会异化了),得到因它本身获得实现而产生的享受和快乐。这种快乐不是社会性的如荣誉、成就等等的快乐,而是身体本身从而使心理也伴同的快乐。第二,即“乐山乐水”,回归自然,免除各种社会异化,拾回失落感。它既是一种心境,也是一种身体-心理状态。第三,即由气功、瑜伽等所达到的人与自然-宇宙节律的同构合拍。总之,“人的自然化”使人恢复和发展被社会或群体所扭曲、损伤的人的各种自然素质和能力,使自己的身体、心灵与整个自然融为一体,尽管有时它只可能是短时间的,但对体验生命本身极具意义。
流动不居(水)而又长在(山)。“纷纷开且落”,动亦静;“日长如小年”,静含动;生活情境如同山水,有此意象,合天一矣。此岂道德?乃审美也:主客同一,仁智并行,亦宗教,亦哲学。中国非真理符合论(Plato)、非解蔽发现论(Heidegger),体用一源,非本领主义,均以来源于“太初有为”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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