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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大失所望”的祖师爷:孔子不知啥叫儒服

 峨冠博带,长襟宽袖,近来重受青睐。前不久,百名专家呼吁北京奥运采用“汉服”,同时声称“要立法让大伙全部穿‘汉服’”。4月23日《河南商报》报道,开封市长宣布支持“满城宋装”的“倾城计划”,并且说:“为了推行宋装,我想我会带头穿。”看来,古代衣冠已经成为今天一些人挥之不去的情结。

这让我想起孔子不知“儒服”的故事。《礼记·儒行》记载说:“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杨天宇《礼记译注》把这一段翻译成白话文,说:“鲁哀公问孔子说:‘先生的服装,是儒者的服装吧?’孔子回答说:‘我少年时期住在鲁国,穿袖子宽大的衣服;长大后住在宋国,戴章甫之冠。我听说,君子的学问要广博,衣服要随俗。我不知道什么是儒服。’”

孔子是儒家的开山祖师,鲁哀公尊重他,以为他穿着的就是“儒服”。这似乎符合现代人的逻辑:既然日本有和服、韩国有韩服、印度有纱丽,中国人当然就应当穿“汉服”、“宋装”;既然和尚穿袈裟、道士穿道袍,儒家学者当然也应该穿“儒服”。如果用开封市长的眼光看,孔子不但应该穿“儒服”,而且应该“带头穿”。可是,孔子却不免让人大失所望,他不仅说自己穿衣服一贯入乡随俗,不是“儒服”,而且特别申明,自己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儒服”。作为儒家的祖师爷,孔先生如此特别申明,其中三昧,颇堪玩味。

孔子不知“儒服”,而且,对古代衣冠也不感兴趣。按照某些人的逻辑,衣帽是“传统文化的记忆”,是一种“符号”,那么,以复兴尧舜之治为己任的孔子,肯定会对尧舜衣冠特别关注,热心倡导。可惜,事实却并非如此。《荀子·哀公》说:“鲁哀公问舜冠于孔子,孔子不对。三问,不对。”鲁哀公想知道舜戴什么样的帽子,一连问了三遍,孔子却毫不理睬。鲁哀公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回答?孔子说:古代王者衣冠朴拙,蒙头绕颈,并没有什么讲究。是他们“好生而恶杀”的政治品格,给天下带来一片和谐景象。“君不问此,而问舜冠,所以不对也。”在他看来,古人穿什么衣裳戴什么帽子,不是后人需要特别了解的问题。不去研究尧舜之治的成功之道,却去关注舜戴什么帽子,是舍本逐末,毫无意义。

孔子不知“儒服”,但是,并非说孔子对衣服没有研究。相反,孔子很注意衣服的美观与得体,《论语·乡党》篇就有专门的心得。林语堂《孔子的智慧》说:“穿的衣服怎样配颜色,他也很有眼光。现代的女裁缝很容易了解为什么孔子要用黑羔羊皮袍子配黑面子,白羊皮袍子配白面子,而狐皮则配黄面子。孔子在衣裳上,也小有发明之才。他盖的被子超过他本人的身长一半,这样好免得脚冷。为了方便做事,他要右袖子比左袖子短。”不过,孔子不主张追求时髦,对华装丽服不羡慕,对破衣烂衫不歧视。他反对衣帽取人。《荀子·哀公》说:“鲁哀公问于孔子曰:‘然则夫章甫、屦、绅带而笏者此贤乎?’孔子对曰:‘不必然。’”他认为,衣服的品格,不能等同于人的品格。一个人穿的衣裳高档,不等于他的品格高尚。他的学生子路“衣敝袍,与衣狐貉者立”(《论语·子罕》),一点也没有什么不自在,他感到很欣慰。他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论语·里仁》)钱穆《论语新解》解释说:“衣食则属一人之私,其人不能忘情于一己衣食之美恶,岂能为天下后世作大公之计而努力以赴之?此等人,心不干净,留有许多龌龊渣滓。纵有志,亦是虚志。道不虚行,故未足与议。”当年大红大紫的慕绥新,从衬衫、领带、西服、皮带到皮鞋,全是世界名牌,到头来证明不过是个大贪官,可谓鲜活例证之一。

孔子不知“儒服”,所以,儒家学派流传一千多年,没人能穿上“儒服”。《清诗话》下册有钱泳《履园谭诗》,记亡友蒋敬斋轶事,说:“敬斋名溶,长洲诸生。年二十许,辄喜讲道学,言语坐立不苟。尝自制寝衣,长六尺余,本《论语》所谓‘长一身有半’也。余笑谓之曰:‘古之寝衣,似即今之衾被,恐泥古太甚。’敬斋愕然曰:‘吾过矣,吾过矣!’至于下拜。其风趣如此。”可惜,今人只肯闹蒋先生这样的笑话,却绝不肯像蒋先生这样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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