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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论语筆解》

查金萍

  关于《论语筆解》是否为韩愈、李翱所撰,历来颇有争议。此书在宋代已广为流传,大多学者认为其出自韩愈、李翱之手,但也有学者对此存疑。以下将列出几家存疑观点:

  最早对此质疑的学者是北宋仁宗时期的宋咸。他在其《增注论语》(十卷)序中说道:“韩愈《注论语》与《筆解》大概多窃先儒义而迁易其辞,因择二书是否并旧注,未安辨正焉。刘正叟谓《簟解》皆后人之学,托韩愈以求行,徒玷前贤,悉无所取,为重注十卷,以祛学者之惑。”

  宋代邵博在《邵氏闻见后录》中云:“张籍祭退之诗云:‘鲁论未讫注,手迹今微茫。’是退之尝有论语传,未成也。今世所传,如‘宰予壹寝’,以‘晝’作‘畫’字;‘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以‘三月’作‘音’字;‘浴乎沂’以‘浴’作‘沿’字,至为浅陋,程伊川皆取之,何耶?又‘子畏于匡,颜渊后,曰:‘吾以尔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死字自有意义,伊川之门人改云:‘子在,回何敢先?’学者类不服也。”

  南宋王楙《野客丛书》卷28“退之注论语”条云:“或谓韩公所解多改本文近于凿,仆又观退之别集《答侯生问论语》一书有曰:‘愈昔注解其书,不敢过求其意,取圣人之旨而合之,则足以取信后生辈耳。’韩公以此自谓,夫岂用意于凿乎?”

  清代李光地曰:“观此则公直善解书者,惜乎其论语注未就而不传也,今有传者,盖伪作者。”李慈铭曰:“韩昌黎《论语筆解》此书疑出依托,然解义简严,具有古训。”阮元在《十三经注疏》校勘记中曰:“按伪韩昌黎《论语簟解》,此节及上节注并作马曰。”

  分析以上几家观点,可以得出以下几点:
  
  首先,皆认为现存簟解或论语注为伪作,有的只是存疑而不明所由,摆出理由的几家如宋咸、邵博、王楙等都认为现存筆解或论语注“窃先儒义而迁易其辞”、“至为浅陋”“改本文近于凿”,即篡改《论语》原文原义以及批判孔安国、郑玄、包咸、马融等古经师注。
  
  其次,皆认为韩愈是注过《论语》的,惜乎未能流传。

  那么,要考证宋代流传下来的《论语筆解》是否为韩愈、李翱所作,必须弄清以下三点:一、韩愈、李翱是否真的注过《论语》?二、《论语筆解》内容是否“至为浅陋”,是否与韩、李思想相去甚远?三、《论语筆解》在宋代及其以后的版本流传情况。

  下面笔者将对此三点进行一番考察:
  
  首先关于第一点:韩愈、李翱是否确实注过《论语》,所有存疑学者都是持肯定态度,但是笔者还想补充几条证据:

  其一,有其诗文及张籍、李汉的诗文为证。韩愈《答侯生问论语书》曰:“愈昔注解其书,不敢过求其意。”张籍《祭退之诗》:“鲁论未讫注,手迹今微茫。”李汉在《东雅堂昌黎集注》序中说:“又有注论语十卷传学者。”

  其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论语肇解》提要曰:“然唐李匡义,宣宗大中时人也,所作《资暇集》一条云:《论语》‘宰予害寝’,梁武帝读为‘寝室’之‘寝’,‘害’作胡卦反,且云当为‘畫’字,言其绘童寝室,今人罕知其由,咸以为韩文公所训解。又一条云:‘伤人乎不问马。’今亦谓韩文公读“不”为“否”,然则大中之前已有此本,未可谓为宋人伪撰,且‘昼寝’一条今本有之,‘厩焚’一条今本不载,使作伪者剽掇此文,不应两条相连摭其一而遗其一,又未可谓因此依托也。以意推之疑愈注《论语》时或先于简端有所记录,翱亦间相讨论附书其间,迨成书之后,后人得其稿本采注中所未载者别录为二卷行之。”

  意即唐时李匡义《资暇录》已提及韩愈训解《论语》,可见韩愈注过《论语》不假,今之作并非全出伪托。
  
  其次,关于第二点,晁公武在《郡斋读书志》卷四曰:“右韩愈退之,李习之撰,前有秘书丞许勃序。韩、李相与讲论,共成此书,按唐人通经寡,独两公名冠一代,盖以此。”可见此书中观点并皆为“浅陋”,相反,很多是有独到的见解。连疑《筆解》为伪的李慈铭都认为《筆解》:“解义简严,具有古训”。那“至为浅陋”这一条不能成为《筆解》为伪的依据。

  汉唐人有“疏不破注”之成规,《筆解》中韩、李却对先儒解经颇为不满,多处表明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一做法让宋及其以后的学者认为《筆解》非韩、李所为。宋咸之“多窃先儒义而迁易其辞”即是指此。其实这一点正是韩、李解经思想之所在。就韩愈而言,在唐代中晚期儒学衰微的局面下,高举儒学大旗,复兴古道,他对经学的研习是不拘泥于成规的,这一点从他对儒学道统的提出以及对宋儒的影响可见一斑。他在《读皇甫湜<公安园池>诗书其后》中曰:“《春秋》书王法,不诛其人身。《尔雅》注虫鱼,定非磊落人。”可见他反对泥守章句古训;又在《寄卢仝》中曰:“《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终始。”可见他赞成卢仝那种以经驳传的做法。由此,则“多窃先儒义而迁易其辞”并非与韩、李思想相去甚远。至于王楙举出韩愈在《答侯生问论语》中所言,即:“愈昔注解其书,不敢过求其意,取圣人之旨而合之,则是以取信后生辈尔。”认为韩愈既然以“取圣人之旨而合之”之旨以示侯生,那么与《筆解》中穿凿之内容相舛,所以《筆解》可能为伪。这里关键的问题是韩愈对“圣人之旨”的看法,他认为怎样才是“圣人之旨”呢?《筆解》中《雍也·子见南子》条李翱曰:“古文阔略,多为俗儒穿凿,遂失圣人经旨,今退之发明深义,决无疑焉。”可见韩愈认为俗儒之注皆失“圣人之旨”,《筆解》中“郑失其旨”、“孔失其旨”、“孔马得其皮肤,未见其心”之论随处即是,可见其所指“圣人之旨”正是其自己所理解所探求到的意义。这样说来,此条亦不能成为证明《筆解》为伪的依据。

  最后将《论语筆解》的著录情况列为一表,以观其版本情况。
  
  从上表可以看出:

  1、《旧唐书·经籍志》未著录此书。

  2、流传版本有两个系统:一为许勃序本,一为王存序本。

  3、书名卷数也颇有不同,书名为《注论语》或《论语簟解》:卷数有:二卷本、十卷本和二十卷本。

  首先对于《旧唐书·经籍志》未著录是可以解释的。《旧唐书》史臣在《经籍志序》中说得很清楚“今录开元盛时四部诸书,以表艺文之盛。”,可见其著录断自开元时期,开元以后唐人著作并未著录,因此,《旧唐书·经籍志》并不能完整地反映唐代所有典籍的情况。

  第二许勃序本最为常见,现《四库全书》所录版本即许勃序本。王存序本只见于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论语簟解两卷”:“唐韩愈退之李翱习之撰。按馆阁书目云秘书丞许勃为之序,今本乃王存序(案原本脱此句今据文献通考补),云得于钱塘汪充而无许序。”《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曰:“王存本今未见。”可见现存版本为许勃序本。
  
  第三 《田氏书目》著录“韩愈《注论语》十卷”、“《筆解》两卷”,将两者分开著录。《注论语》与《论语筆解》到底是何关系?是同书异名还是两种不同著作?在欧阳修等所撰《新唐书》中著录为“韩愈注论语十卷”而无“筆解两卷”。《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以意推之疑愈注《论语》时或先于简端有所记录,翱亦间相讨论附书其间,迨成书之后,后人得其稿本采注中所未载者别录为二卷行之。”意为韩愈注《论语》时还有一些文字没有写入正文,只是记录于“简端”,后人将这些文字于李翱的讨论别录为《论语筆解》。至于此书究竟成书于何时,具体不可详考。既然《新唐书》未著录,那么极有可能成书于嘉祜之后,后来两种书在流传过程中逐渐合并混淆,渐以《论语筆解》为名。至于卷数问题,就现存的几种本子看,二十卷本是将《论语》二十章分而为卷,从“学而第一”至“尧日二十”,共二十卷;十卷本即两章为一卷:二卷本则十章为一卷,三种本子的内容皆与《四库全书》所收《论语筆解》相同。值得一提的是《说郛》所录为一卷本,全为韩愈注,未收李翱注解。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现存《论语筆解》乃韩愈所著《论语注》与韩、李《论语簟解》的综合,其中可能亡佚了一些原始材料,也可能有后人增补的一些材料,但总体来说仍可视为韩、李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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